暗的,自己给自己解释一切。
顾隐之抬头望向龙婆神像,思虑万千——
龙婆若有心向善,那她在刑场上又为什么拿凡人性命威胁她?将皇族关在狗笼里,龙族后代受辱自尽,活下来的却要遭受活剐之罪,还要教众人生食龙肉。
——好一个变态者的正义之路!
玄紫真人与顾隐之的想法截然相反,她呢,话存心中,嘴上却不说,这让他们的和谈一度中断。她明显不想听,玄紫真人只觉得这人顽固不化不灵,土蠢土蠢的,也不愿多说。
——就怕把这掌门之位给她,真是能教凌虚气得诈尸。
好一会儿,顾隐之才开口,她不接玄紫真人的“玄界太平”或是“世道炎凉”,只问:“依真人所言,那龙神是不是要出世、出现在人间?”
闻言,玄紫真人笑道:“自然。”
玄紫真人转身,拂须凝望阶下红盛人间,看这腾升的烟火!看这如此令人神往的古观道场!他很满意:“龙神治水有功,自然要请尊神来一瞧这江山盛世,龙神功德无量——”
他拂须一叹,隐之却如鲠在喉,大惊失色:妈的!她的太平日子结束了。果然,反转来得如此之快:大福之后就是大祸。
“看道长侠气这样盛,看起来也不是正邪不分的人呐。”顾隐之走出古阴殿,突然朝玄紫真人泼去一盆损,玄紫似想到了她会这么说,于是,他面无悲喜,淡淡的回道:“正邪自古难分,立场不同罢了。”
“你以人为中心,那么伤人的就是邪,救人的为正。如果以妖为中心,一切又有不同。”他语气很冷。
她明白玄紫真人的话,但不接话了。顾隐之下台阶,往外走去。
她曾一只很疑惑为什么天道在对人与对妖是两种态度,大仙楼的四只妖精无一不羡慕人,而人间又有不少羡慕妖精的人,思来想去,大概只有一个解释:都认为成为对方是成神的捷径之一。
而在她眼里:论灵修,人是比不得妖精,难道灵修是衡量一切的标准吗?如果以此为标准,所谓天道不过是以‘弱肉强食’为规则。她一直认为,以人为中心,是天道无情的内里处还有另一个层面“怀柔惜弱”。
所以她也发现了,很多修行的人好像看不见这一层面,以为修得最高法便能成仙成神,那与妖族不缺法力,偏喜欢模仿人以获得人性,以为这样就能获得神性,又有什么不同?都是自妄。
她仿佛摸到了什么,但又碰不到,眼前的熟悉的路又瞬间迷茫的紧——
唉,也许,修仙路上的探寻与疑问又是一条笔直的通往精神病的大道。谁知道呢?真难。
玄紫真人看着顾隐之离开的背影,他算到她会来,可他没算清她的想法。语藏于心,情藏于眼,话不出口,似钝非钝,似邪非邪,这做派,倒于那被贬的神仙医官很相似。
可他也没想明白,龙神为什么要让他让出掌门之位,他不舍得这个位置,但无可奈何。
到长生门门口,门徒守在门边恭送顾隐之,她看了看他们,突然想到掌门的事情,她便一口回绝道:“我忘了说,这个掌门位还是真人更适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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