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弋南黑成了炭的脸,她没笑,真的。
“不行,憋不住了。”她将手收回来,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,看着皇甫弋南越来越黑的脸连连道,“对不住,对不住。”
何温灼继续若无其事地嘟囔:“还是孙媳妇性子开朗,我曾孙可别像了你小子,死气沉沉。”
皇甫弋南似乎忍了两人很久,终于忍无可忍沉声道:“商陆。”
“在,在。”一直默默立在角落看戏憋笑的商陆意犹未尽地上前来,“家主有何吩咐?”
“将夫人送回房去。”
江凭阑笑得肚子疼,朝商陆招手道:“快来扶我,站不起来了。”
……
站不起来的江凭阑一连睡了一日夜,醒来时感觉头顶有异,她睁开眼连眨了三次,才察觉出自己身在马车中。一偏头不见商陆,却看皇甫弋南没事人似的在喝茶,马车内的案几上搁着几叠公文,大约是他刚阅过的。
一瞧他的脸,她就想起那何老说的话,忍不住又要笑出声,忽见眼前衣袖拂过,她的嘴里,多了一块梨花糕。
她怒目瞪着车里人,大口嚼着将糕点咽下去,发指道:“我还没刷牙。”
皇甫弋南不看她,低头阅公文,随手递过来一杯茶。
人在山野嘛,江凭阑勉强接受了这种刷牙方法,漱了漱口掀开车帘将茶水吐了,却听背后那人凉凉道:“给错了,这杯才是你的。”
她将茶盏丢过去,悄声骂一句“禽兽”,伸手就去捞外衣。之前那件衣裳淋了雨又被火烤干,皱巴巴的早已不成样子,眼下这件是新的,质地也好,拿在手上格外舒心,她于是一转头便将刚才的事给忘了,随口问:“商陆呢?”
皇甫弋南似乎很忙,一直没抬头看她,也随口答:“后边。”
江凭阑掀开车帘看了看,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,只是相比他们这辆显得又小又破又旧,眼见着连风都挡不牢靠。她思忖一会,商陆犯什么错了?
“那何老呢?”
“差人好生送回甫京了。”
她奇怪道:“你这伤不治了?”
他朝角落努了努下巴,江凭阑顺着他所指看去,一叠近人高的药包。
“我要回甫京的事没告诉何老,他还道我得在外头待上好一段日子。”
“是个有意思的老头,”她笑,“倒让我想起我爷爷了。”
皇甫弋南手一顿,搁下笔看她,想起大年夜她在屋顶发酒疯,嘴里念叨着的那些人,却最终什么也没问,重新提起笔道:“何家是京中望族,曾与喻家祖辈交好,何老因此唤我一声孙儿。”
江凭阑若有所思点点头,“他晓得你的境遇?”
“不,”他摇头,“与何老的往来也是前些年才开始的,为了他的安全,不适宜告诉他太多,他也清楚这些忌讳,从来不过问。”
她又点头,心想这几日发生的事皇甫弋南想必都已从下属那里得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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