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——
换句话说,令狐清卿这个人在天涯海角,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,先生真正希望这个人在哪儿。
作为从箬先生身边从小长起来的弟子之一,思渊再清楚先生的习惯不过。于是便转头向着赵司阳吩咐道:“师弟,安师姊伤情未愈,不便起身,你且去替我传一道令下去——从今往后,天客居再无令狐氏的消息。对外只说是令狐全族都在立榕山上被灭了门,一个不留。”
司阳稍显犹豫,却仍然朗声应道:“是!”
超出任思渊想象的是,八月十四日夜里被清卿放走的两个人,险些给宓羽西湖带来改朝换代的后果。或许也只能怪这江湖中瞬息万变、白云苍狗之事太多,以至于整个天客居在风雨欲来的时候才缓过了神。
清卿十五日一大早解决了张家五十二口,于是那满屋的尸体就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浇了一整天——若是天客居察觉得太早,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,平白惹人疑心。果不其然,到了中秋深夜,张家隔壁才传来熟悉不过的尖叫。
十六日清晨,天客居两个弟子以勘察现场为由,发觉那张家少了两个人。同一天,令狐一氏销声匿迹,再不知所踪。
如今已然是二十日,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任思渊提不起精神。此时分明是多雨的季节,可太阳偏偏一声招呼也不打,立马放了晴。如今自己肩上担着安师姊的担子,思渊忙碌烦心间,渐渐便忘了前几日清卿那回事儿。
先生没有责怪,便是这次猜对了先生的心思。
可偏是睡眼朦胧的半上午,天客居突然来了一老一小,不长眼地就要往那门里面闯。只见那老的一身农妇打扮,浑身上下一件破烂袄,袖口磨得早就如狗啃了的一般。那薄袄子不知在什么地方沾过,一身污秽泥灰,连头发和脸上都黏乎乎的不知粘上了什么。
而那老妇手里还牵着个女孩子,手指含在嘴里,鼻涕糊了一脸。
可二人这样打扮,直愣愣地就往天客居里面闯。守着门口的弟子赶忙拦住她:“大娘,您这是做什么呀?”
“做什么?”老妇两眼一瞪,“我问你,你们天客居是干什么的?”
“自然是守着西湖百姓,平平安安……”
“平安?”老妇不知为何,径直跳起脚来,用一根手指戳着那弟子的脑门便道,“告诉你!就是西湖有了你们这天客居,才生出那么多乱子!你们丧尽天良,恶事做尽,还说什么平安!”
那弟子一听,一下子慌了神。天客居手上沾过的人命不少,可没有一样是事出无因,横行霸道,这街上农妇怎么竟骂了起来?听得这老妇口中言语越来越不堪入耳,一男一女两个弟子不由得止住她话头,厉声道:“老大娘,你告状可以,总得有个缘由才是!”
“不错!我就是来告状,让满西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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