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夜川看着言希旸倒下，心脏骤停了一瞬，身体在思维之前反应过来，抱着怀里紧闭着双眼的人，他止不住地心慌。言希旸嘴角的血丝格外地醒目，屠夜川常年握枪的手第一次有了颤抖，抱着巨大的恐慌探向对方的鼻翼，然而微弱到几不可感的呼吸让从未有过的感动涌上心头。

　　唤人去叫医生，他轻轻抱起言希旸送到了房间。然而医生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窖，什么叫做劳累过度，什么叫做心力憔悴，他通通不信，希旸明明有好好养伤。之前有多庆幸，他现在就有多绝望。

　　对了，今天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，明明让他好好休养的，他是在担心我？然而这一切的想法在言希旸走向死亡时，又是那么的脆弱不堪，屠夜川第一次祈求他从来不信的上天不要把言希旸带走，结果却是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，言希旸就永远离开了。

　　他再也无法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别扭，再也无法被这个人保护，再也看不见这个人的背影，再也无法在教对方射击时从背后小心翼翼地拥抱对方，再也无法……有太多太多了，这个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付出了太多了，回忆也太多太重。

　　多年后，帅府。

　　再一次战胜归来的大帅急匆匆地走在路上，下人见了一瞬间明白大帅要去哪，然后快速让开一条道路。

　　走到了一个房间前，屠夜川突然停住了脚步，伸出的手出现了一丝颤抖。手稳了一秒，慢慢掏出手帕擦拭干净双手，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，这才慢慢推开了房门，从门缝中可以看到熟悉的家具慢慢出现在眼前。

　　时隔许久，干净整洁的却又显得冷清的房门又一次被打开，逆光中隐隐可见的是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。开门，关门，慢慢走到隔间前，屠夜川却再也无法迈出一步，期待的眼暗淡了下来。他走到小客厅坐下，摩挲着扶手，闭上眼靠着，无法掩饰的疲惫显现在倍受上天宠爱的脸上。

　　他不敢走进那个房间，这样他就可以假装像以前无数个日子里一样，对方只是在睡觉，他只是像以前无数个日子一样默默守在外面。这些年东征西战，非他所愿，然而在这个世道里，不成为强者，等待他的结局就是死亡。他不怕死，甚至疲惫到深处时是期待着的，但是他不只是屠夜川，他还是帅府的支柱，手下的人都依靠着他在这乱世挣扎求生。所以，他不怕死，却不能死。唯有回到这里，他的心才会静下来，唯有在这里他可以放松，然后积满力量，继续去冲去战。

　　闭着眼，仿佛对方还在身边默默看着书，他好像听见对方的呼吸就在身边。嘴角扬起，“……希旸……”再看去，却是已经熟睡了，眼睛下是遮盖不住的青黑。

　　深夜，再次睁开双眼，面对满室寂静，看着月辉洒在房间，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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